王石曾说:"我的成功是别人不再需要我。"
若此番宝能系胜出,倒下的可能不是王石,他正好借此功成身退,说不定继续"该游游,该玩玩"。但对于公认的商业标杆,万科多年来积累的核心竞争力--治理架构和经营团队或付之一炬。
万科的人才理念有一个相当完整的体系,其中最主要的是培养职业经理。理性的创业者和职业经理人团队使万科能够在管理上集中精力,做细、做深、做透。避免了许多民营企业创始人、合伙人之间的冲突和震荡,形成系统的经理人文化,管理团队得以长期稳定。
但也出现了今天,股东对管理层10多位管理人员,统一罢免的局面,因为这些人往往一条心。对于股东质疑王石千万薪酬,王石回应自己的责任是监督公司的战略决策是否存在偏差,一语道破万科为什么能够成为今天的万科。
"人生就是一个大舞台,出场了,就有谢幕的一天,但还不到时候。"这是热点出来,王石的回应之一。显然,他还有所顾忌,"我们是万科文化的守望者",从某种角度来讲,王石是公司创始人之一,去留不重要,但万科的文化在这批管理层集体离开后,还是否有强大的基因延续下去?
抛开企业内部的资本矛盾,单说管理,基业长青的企业要制造特定形态的时钟,根据人类需要和渴望,以理想和价值观为基础而成,这座时钟需具有灵魂,而不是仅为报时而存在。
万科是中国改革开放后,被公认为在公司治理层面上最为健康和阳光的企业之一。在这个范本里,可以没有老板,董事长寄情山水,启用年轻人,内部没有复杂的人情关系,制度阳光透明。一旦这种制度彻底颠覆,结果可想而知。
复牌后,无论宝能系,还是华润,能否提出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案,第一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可能就是股价的大跌,中小投资者的利益受损,随之而来的企业形象的大打折扣,及继而出现的治理难题和业务模式的巨大损失,大量人才流失等等。但都比不上对万科文化的彻底摧毁。
劣币驱逐良币在近几十年,大公司的变动和市场动荡中,从来就不缺乏例证。乔布斯离开苹果,后又被重新邀请回任,证实了企业文化对于处于快速发展,尤其是拥有一定体量的企业的重要性。这一界的领导人离任,万科有多少信心经受考验?又能接受的住多久的黯然失色?
没有人比当事人更清楚:今天的万科灵魂是什么,是怎么一步一步地形成,若失去这个核心,万科会变成什么样。
万科独立董事华生把万科灵魂的造就称为管理层的"私心"。私心是,管理层想保持自己对公司运行长期以来的实际控制权,实则为了继续保持在一个规范的现代公司治理框架下自主经营的独立性。而万科这几十年的脱颖而出,正是因为这个"私心",也提供了创业型企业家对公司成功和伟大的不懈追求、与时俱进的应变和创新,以及为了企业的辉煌而自我激励、自我约束的持续动力。正如他说的,这才使万科从当初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小企业发展成为中国乃至世界上最大的房地产公司。因此管理层的私心与公司发展并无实质冲突。
不久前,王石写下这段话:日光之下,本无新事。本性上,过去与现在的人没有分别。我们正在体会的,历史上的人都有过,这正是历史的价值。当遇到不可思议的事情,追溯历史会发现类似的事情和经验。见怪不怪,其怪自败。谁也逃不过"时间"这把尺子的检验。
时间曾证实,万科以强大的文化基因经受住了过去几十年的风吹日晒。抛开一切外界言论,抛开王石这个标签,我们重新审视他说的,可能更能体会一个公允的答案。